路易宝贝(一)

lianna 提交于 周六, 06/20/2020 - 00:36

路易宝贝

路易是一只2岁的澳大利亚彩虹吸蜜鹦鹉。Kim说这种鸟如果被人类驯养的话,雄鸟会选择人类的女性作为伴侣,雌鸟则选择男性。如此说来,主动和我亲热的路易是一只雄鸟。

我从没这么近距离观察过一只鸟,我曾经养过狗,猫,乌龟,从没养过鸟。它真是一只色彩斑斓的鸟。头部是夹着黑羽的湖蓝色,颈部是一圈苹果绿,一身翡翠绿的外衣,这几色已经非常靓丽了,没完呢,胸部是石榴红和柠檬黄的组合色,腹部是梦幻般的蓝紫色,脚部金黄,张开的羽毛内侧是鲜亮的鹅黄、橘红和翠绿。眼珠黑亮,眼框橘红,喙是橙红色,它的全身没有一处不是色彩。彩虹的称谓一点也不过分。这么靓丽的鸟,它只吃花蜜。

说起和路易的缘分,要从路易的另一只同类说起。

自从我去纽卡斯尔市的志愿者中心注册了志愿者,被推荐到离住所不远的猎人湿地中心有一段时间了,这是澳大利亚第一个由社区管理的非营利性的环保机构,在新鲜的工作环境里和不同年龄不同专业的澳洲人打交道,欣赏身姿优美的各种鸟类,参与丰富多彩的湿地活动,我非常尽兴。 而当家作主的光头先生却扫兴得很,没有什么可交流的朋友,又提不起兴致创作,无聊加苦闷,当他开始嚷嚷着想照顾一只鸟的时候我开始意识到,他这样的状态不是一两天了,长期下去会得抑郁症的。我暗暗祈祷,如果遇到一只需要照顾的鸟就好了,就可以互相做伴,也许他慢慢会有画兴。

想归想,这土澳大地要遇到一只受伤的鸟,估计只能去宠物店碰运气。

可没想到的是,有一天,我还真的遇到了一只!

那是2018年十月份的一个下午,我从湿地回到住处,一进院子就看见芒果树下有一团五颜六色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一只鸟。在院子临街的栅栏旁的银桦树上经常飞来这种鸟吸食花蜜,是的,彩虹吸蜜鹦鹉。我还画过一幅画,画里有我的手指和一片面包,一只眼神晶亮与我对视的正是这种鸟。

 

我蹲下来,鸟儿看着我,没有要飞走的意图,它可能受伤了吧,我想,小心翼翼把它捧在手心,还是一动不动,看来是一只需要救治的鸟!于是,我飞快开门进屋,放下书包,给光头打电话,喂~~~我发现了一只鸟!

 

回到家的光头和我一样兴奋,他马上跑去超市买了一堆鸟食。我们仔细看着这只鸟,惊叹它无比艳丽的羽毛,也发觉它的脚爪有问题,无法伸张,身体其它部位倒未见伤痕。我们讨论如何照顾它,我建议把它放在鞋盒子里,反正它不能飞,光头给它铺了条毛巾做了个凹形的窝,让它侧躺着,再放个浅口小蝶,盛点水,又把鸟食棒放在它嘴边,到了晚上,怕它觉得不安全,把鞋盒子放在我们的床边,各自去睡觉了。

鸟儿一夜没有吱声,这让我们有点担心,看到鸟食棒被舔啄过,不由地又放心下来,有进食,表示它的肠胃至少是健康的。能吃就能活下去!

光头给悉尼在宠物医院上班的肯爸Paul打电话,Paul说这是彩虹吸蜜鹦鹉常见的一种脚疾,它们喜欢打斗争食,一旦患上这种脚疾,就会痉挛,从树上跌落下来,无法飞翔,很容易遭到其它鸟兽的攻击。看来,这真是一只患病需要照顾的鸟!正合光头心意。事情发展到此,我也暗自高兴,一只受伤的鸟,一颗需要自我修复的心,他们会互相慰藉,心心相印的,那我就可以安心出门学习玩耍了,加上八旬牧马老人Norn的来访,看着他把鸟儿捧在嘴边悄声说话的样子,更增加了我的信心,这一人一鸟儿也一定也会身心愉悦地治愈对方的!

可是,好事多磨,有一天,这只看似无法痊愈的鸟居然从我的掌心飞走了!

事情是这样的,一周以来,光头陪它说话,给它换洗‘床单’,有时把鸟儿放在膝间,鸟儿安静地进食,也偶尔发出几声鸣叫表示感激,一派人鸟相亲相爱的模样。

 

周末,悉尼的肯爸肯妈驱车上来和我们团聚,大家高兴地看着鸟儿在逐渐恢复活力,讨论给鸟儿取什么名字好。次日上午,阳光明媚,我们挪步户外,在院子里坐着聊天。我建议,要不给鸟儿洗个澡吧,它又吃又拉,不能动弹,该多难受,大伙都说好,光头说,洗完带它到院子里晒太阳吧。

我进屋,给洗手盆注入温水,把鸟儿放进去,还上了点沐浴露,洗了个泡泡澡,它似乎很享受在水里的感觉,没有一点挣扎。我拿起一块干浴巾,把鸟儿擦拭了几下,就握着它到院子里,在草坪上铺好浴巾,让它在太阳下自动晾干羽毛。鸟儿还不能站立,它用一对翅膀撑起身躯,用喙梳理胸前的羽毛,我呆呆地看着它,一只湿漉漉的鸟慢慢在阳光下逐渐变得五彩斑斓起来,这真是一种赏心悦目的鸟啊,它的羽毛就像一个打翻了的多彩调色盘,令人眼花缭乱。

              

 

谁也没想到,一只羽毛还没干透的鸟,一只我们都以为脚疾没那么快痊愈的病鸟,居然在我起身把它放在掌心往屋里走的时候,突然从我的掌中起飞了!

所有人都惊呼起来,以为它会掉落下来,可是,没有!它急速地煽动翅膀,我可以看见它蹬直的脚爪,像正常的鸟儿一样,低低地掠过院子栅栏,又飞过隔壁邻居的栅栏,继续往前飞到第三家邻居的后院树丛中,消失不见了!这瞬间的意外,我和光头面面相觑,又几乎同时拔腿往邻居家跑。那户人家正在出售房屋,无人居住,我们推开后院的栅栏,在树丛了找了又找,除了沙沙的风声,什么也没有。沮丧的两人回到家,开始互相埋怨,你应该握住它,那你不该让我带它到院子里,谁知道它居然能飞呢。

光头好不容易准备当鸟护工的心情又一次闷闷不乐起来。他认为那只鸟儿的脚病没有痊愈,如果再次跌落下来,那将是一场厄运,我则宽慰他,它选择离开,天空才是它的家,再说谁能阻挡一颗要飞翔的心呢!也许那一周的照顾,那温水浴和暖阳,那适合飞翔的高度,都刚刚好治愈了呢!应该祝福它吧!

我们这才想起,还没给鸟儿取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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