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中国汶川大地震,人生第一次在电视面前哗哗流泪。人类在自然灾害里,显得那么脆弱无助而渺小。那一年我们在福州的工作室,光头林肯创作了很多作品,其中有一幅《天使在人间》。
2009年,我随林肯第一次踏上他的国家——澳大利亚,就惊叹于这个拥有独特自然风光和众多奇特野生动物的国度。没想到再一次为一场旷世的灾难而流泪满面,是在这么遥远而美丽的地方。人们从焦黑的树丛中抱出被热焰炙烤痛苦嘶叫的考拉,农场的牛羊无法跨越围栏,群体被大火吞噬失去生命,焦黑的躯体遍地,场面犹如炼狱,失去家园的人们抱头痛哭,这些令人震惊的画面一次次刺激着我的视觉神经。
而在北半球的的中国,我的亲人朋友和亿万同胞被一场防不胜防的疫情困在家中,封城,封国,人们惊恐不安却无法逃避铺天盖地的网络信息带来的焦虑感。
千里之外,我面对的是一个满目焦黑,生灵涂炭的国度,我试着画出考拉的模样来减轻心中不断涌起的伤感。
在自然界摧枯拉朽的威力面前,所有的生命都脆弱地不堪一击。
所幸有路易。
这只色彩斑斓,善解人意的美丽的鸟是上天给我们的慰藉。
每天清晨,我们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听它单纯快乐地说着‘Hello’,看它心满意足地舔食完鸟食,开始面壁练习‘说话’,那么多欢快的音节从它舌尖溜出,有时高亢嘹亮,有时甜美醉人。它一会在地板上跳着‘神仙步’,一蹦一跳地用喙追逐圣诞铃铛,一会又试图啄着垂落的桌布往上爬,在台灯罩里,爬上爬下。在这个不大的‘家园’里,它对一切人类的物件都兴致勃勃地要‘探 ’个究竟,不厌其烦。
我开始拍它天真可爱的一举一动。外出时,路过开满鲜花的桉树,会摘回几朵给它。又忍不住画下它充满笑意的眼神和嘴角。
每周三是我去湿地中心做志愿者的日子,一进湿地中心的大门,遇到湿地爬行动物专家Kim,兴奋地和她说起路易,她说,是呀,我也养过彩虹,它是把你当成女朋友了。
是吗? 2020 年的中国春节,我居然有了一位鸟男友。
不知不觉,快到了猎人湿地中心展出悉尼华人鸟友团的摄影展‘镜头下’的日子。
半年前的一天,我在湿地中心遇到几位扛着长枪短跑的摄影人,通常一见亚裔脸孔,我都会主动热情地上前打招呼,没想到,这几位居然是悉尼专程来湿地拍鸟的华人摄影鸟友。于是我们畅聊起各自与湿地的缘分,在许多感人的湿地故事里,一位鸟友表示要把拍摄的作品捐赠给猎人湿地中心。
自从湿地中心的访客中心争取到州政府的拨款,改造成艺术空间之后,退休美术老师Mark就成了艺术策展人。这也是当时我去湿地中心面谈时,和Mark聊起我曾在国内做过很多艺术展的经历,他两眼发光随即让我登记成为管理处一员的原因。我们有相同的为艺术‘操心’的心态。每月一展,Mark策划的画展极大提升了湿地中心的艺术气质,这些不同风格的作品与自然环境天然融合,颇使访客们流连忘返。
Mark对我说过,他曾经花一年多的时间,坐在湿地的咖啡馆里,不停地记录自己对湿地的感受,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和曾经是图书馆管理员的Val女士一起,为湿地中心获得州政府的拨款立下汗马功劳。奇妙的是,我走进管理中心的那一天,正好是他们获得拨款的日子。
我向Mark提出鸟友们想捐赠作品的愿望,Mark欣然接受,半年后,摄影展一事也被提上展览日程。我们一致决定在2020年中国的春节期间展出。就像在国内策划十几场林肯的画展一样,我们也亲力亲为鸟友团的作品编号,加固相框,布置现场,甚至联系了当地华人的饺子铺做点心在开幕式上招待来宾。我们提前一天汗流浃背地帮忙把纽卡大学的孔子学院借来的大红灯笼挂了起来。可是2月2日原定的开幕式遇到高温雷暴的天气,湿地中心为防范到位,开幕式不得不取消而改期。
大伙都说中国的红灯笼好看。
在这些瞬间的‘镜头下’,我静静地看着照片里形态各异的飞鸟,或立或翔,唯有一只‘彩虹’倒挂在美丽的花丛中。
是的,我们偶尔需要颠倒一下,换个角度看这个花花世界。
(未完待续)
评论
有个鸟朋友 ,真好😆 羡慕ing, 等待猿粪。。。
有个鸟朋友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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