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宝贝(三)

lianna 提交于 周二, 06/23/2020 - 06:12

          我把‘彩虹’带回家,小心地用温水处理好它的羽毛,用一个小纸盒装上它小小的身子,把它埋在桂叶黄皮树下。那些晾干的小羽毛,依旧鲜艳轻盈,我把它们夹进了一本中文的《圣经》里。我并不是一位虔诚的清教徒,但这多少有点仪式感,当圣经的文字和这些羽毛不经意的呈现在眼前的时候,我感到了瞬间某种奇特的平静。

                                                 

周末,和往常一样,我去附近的一家会所与Judy见面,Judy是我在纽卡认识的第一位华人老太太,她1978年就从广州移民来到澳大利亚,她爱笑,关于广州的共同话题使我们很快成为了忘年交。

从会所出来,我一眼见到会所外的窗台上“站”一只翠绿色的陶兔子,‘这么好看的兔子为什么被放在户外?’,转身,拿下来一看,原来它少了一只‘耳朵’,缺失的耳朵却酷似一个心的造型,那里面是个空空的身体,这也许是个不错的容器吧。我这样想着,把它放进包里带回家。

翠绿色的陶兔成为家里的一个摆设,我看着‘彩虹’的羽毛,心里一动,它们是一样的翠绿色。

挑出那些翠绿的,绿中带黄、橙红的羽毛,用一点橡皮泥黏住它们,再紧紧地黏在陶兔那个‘心’型上,这样,它看起来非常像一只‘土著兔’了,我又把其它的羽毛插进一个漂亮的撒盐罐,它们成为我给自己的圣诞礼物。

能把喜欢的东西再度组合在一起,成为居住空间里某种与情感和记忆有关的物件,这个过程多少带有创作的快感,也暗藏着冥冥之中注定的玄机。生命因为未知而美丽,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某种神秘的力量一直牵引着我往前探索,也许就是那个‘未知’。

                         

 

圣诞节就要到了,光头家族又决定到海边的玛格丽特姨妈家团聚,我们要提前下去帮忙。到姨妈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用两桶水帮她洗了落满丛林山火灰烬的车子。在严厉的一级限水令下,玛格丽特姨妈的花圃也不忍直视,我们又帮忙除草又整理花圃,陪她出门去买了鲜花装饰了院子。

我的圣诞礼物很多,最爱的是玛格丽特姨妈送的一条笑鸟茶巾。她知道我喜欢笑翠鸟。澳大利亚的笑翠鸟是清晨最早唤醒大地,也是傍晚最迟催太阳下山的鸟类,它哇哈哈的魔性笑声像极了人类爽朗的大笑,极有感染力。

 

可是,就在澳大利亚山火的阴影还未散去之际,一则震惊世界的消息传来,远在千里之外的我的祖国的心脏地带,发现了传染性极高的神秘病毒,这个新的冠状病毒来势汹汹,不到一个月,无情地夺去了无数来不及防范的我的同胞的生命,整个世界谣言四起,人心惶惶。在一个看似和平的年代,因为这个未知的病毒,就将貌似强大的人类一下拉进一个道德深渊,那里没有海阔天空,没有鸟语花香。

‘路易’就是在这样的时刻,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像一道真正的彩虹照耀进一个迷茫的人类的心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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