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的小山村

mic 提交于 周四, 01/18/2024 - 19:51

 

音频文件

作者:林镇顺(68届福州)
第七章 插队的小山村


(一)双兴庙后的村子

     

   去沙县插队前几天,福州仓山区知青办的人,显示我还欠国家的钱。我去瑞金步行串联时,为了多要点钱,计划从福州走到陕西延安。向仓山区知青办借了钱,那是两年前的事。钱以后可以还,只要我父亲认账。

我要离开福州了,还欠国家的钱。我在父亲存印章的盒子里,找到父亲的印。我拿着印,去福州仓山知青办盖印。

那天天气是阴霾,我带着忐忑的心,把父亲的印盖在借条上。仓山知青办人问父亲是哪个单位的,我含糊地回答我的父亲名字。知青办的说,不是问你的父亲名字,是问你父亲在那个单位。

我回答了,办事员把我父亲所在的福州水运公司第三大队名称填入借条中。回到我父、母家船中,我没有对父亲说起此事。我估计仓山知青办的人,不会秋后算账。我借钱要还,这是天经地义。

福州到沙县的火车要6个多小时,我与林其新谈了一会儿。林其新是我小学6年、初中3年、高中3年的同班同学。他是插队在沙县梨树公社的人。

我觉得脑袋昏昏欲睡,思想乱的很,很多往事一直浮现出来。过去的、现在的事,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我俯下身子,头与火车的横桌碰在一起,我拉了我的棉衣,使它盖住我的头部,我睡着了。有几次被别人吵醒,又睡着了。火车到了沙县站。

对于沙县城关,我是有点儿了解。夏茂公社的事,我知道的比较少。据了解,沙县是个很古老的县城,南面临沙溪,北面是城关。

在沙溪边,密密麻麻盖着房子。有很多木头柱子直插入水中,也有些水泥做的柱子。沙县的北边有很多高山,整个县城沿沙溪边盖,民房分布在溪边狭长地带,狭长地带里,沙县的“自由市场”、很多“街道”都在溪边。

我们插队知青下了火车,换乘解放牌货车。我们在车上,干粮当早饭。解放牌货车载我们往夏茂公社。汽车往北边开去,经过沙县西北的富口公社,然后往东北方向开到高桥公社,又往西北开,到了梨树公社。在梨树公社,有几辆汽车的插队知青下车,他们是插队在梨树公社的知青。

到福州带我们去山区的“小欧”同志说,夏茂公社快到了。沙县城关到夏茂公社,坑坑洼洼的,路况不好,车颠簸着往前开。

“小欧”是到福高接我们的沙县人,他比我大了3岁,我应该叫他“老欧”才对。他很注意观察我们去岩坑大队插队的知青,我们的一举一动瞒不过他的眼睛。

天已大亮了,我们插队知青到了夏茂公社。夏茂公社是狭长地带,有不深溪流过夏茂公社,最深处水可以淹人的踝关节。赶圩场所也在此地。我们不从赶圩道,走的是汽车可以开的路。

车队又颠簸前进三、五里地,到了长阜大队,我们愣了一下,觉得这个村子离公社很近。我们中很多“干部子女”都在那里插队,他们下车了。

车子又往前开,到了叉路口,有车拐到左边去。右边又是一个知青插队的地方,又有车往那边开去。据“小欧”讲,往那边去的是溪口大队。

车子开到了上碓大队的“李厝”自然村,不少知青下车了。们是插队在上碓大队的,住在“李厝”自然村。

在岩坑大队插队知青坐在车里,插队地还没到。车子又开一段路,到了上碓大队。在上碓村,“小欧”叫大家下车。我们一脸的不高兴,因为还要走上坡路。

接我们的农民在上碓大队等我们。他们等不及了,车子一到,他们很麻利地从车上卸下知青的大件行李,挂到他们的扁担两头,急匆匆往前走去。

我们插队知青拿着小件行李,跟在他们后面走。农民们走得快,我们插队知青走得慢。渐渐地,我们与他们地拉开了距离。

农民的身材不高、人矮小,很多人穿着黑色或蓝色的衣服,似乎衣服外还有汗渍。

我们到了上碓的自然村“溪坪”,有人以为到了目的地,“小欧”说还要五里地的上坡路。

福高学校带队的老师、公社干部、县里知青办负责人,到福高接我们的“小欧”,都随这一路行动,一路傍着我们左右。

在上碓的溪坪自然村,过了一座小桥。桥下的流动的溪很浅,哗哗地流水声着。桥面很小,比板车稍宽,溪水离桥面有一米多。溪很小不大,人们可以涉水过溪。

过了桥,走的是上坡路。我们知道要走上坡路了,有人提议休息一下再走。于是我们在上坡前空旷处,停下休息。挑我们知青大件行李的农民,我见不到他们的身影,很可能到了岩坑大队。

一路护送福高学校的带队老师、公社干部、县里知青办负责人、到福高接我们的“小欧”,夹在队伍中走着,有人帮女生拿东西。他们知道我们这一路最辛苦,没有说明,他们心知肚明。

休息过后,就必须走啊,还有走5里上坡路。“五里”爬山路是多长,插队知青很多人,对山区5里的路没有观念。

我想,可能是“路漫漫其修远,吾上下而求索”。我读过屈原古诗,我知道:上山下乡插队落户,就是知青“求索”过程。

又走了一段平路,插队知青见到田间有几间草房,有的以为到了目的地。“小欧”说:“那不是,是田间的肥料房。”“转过前面的坡就到了”,插队知青自己只拿少量的东西,多数人走得气喘吁吁。

又有人建议休息一下,夏茂公社知青办的人又对我们说,转过前坡就到了。我们知青抬头看那一丛大树,他们说大树后面就是岩坑村了。

休息过后,我们又慢慢地往上走。又“爬”了一段山路,我觉得很疲乏。

沙县知青办的“小欧”对我们说:“马上就到了”,这样我们知青又“爬”了一段路。如此反复多次,走走停停。我们的大件行李早被农民挑到了。我们插队知青还在半山腰艰难地往上挪动。

过了中午,我们终于到了一个坎。上了坎,这是一个新天地。抬头望去,破破烂烂的房子盖在在斜坡边,那可能就是岩坑村了。公社知青的办的“小欧”说,岩坑大队到了。

大路的旁边有个庙,公社干部说,那庙叫做“双兴庙”。我望见庙里供奉着菩萨,庙后面是高大的、郁郁葱葱的树,我在上碓的“溪评”自然村就看到那树了。

庙的左边是条大路,公社干部说,此路可以通到革命老区荷山大队。我那时不懂革命“老区”事。我望见更远处的路边,还有一个小村,隐约见到黑色的房角。“小欧”说,那是岩坑大队的自然村“上村”。

右边是去岩坑大队的路。去岩坑大队,必须过一座小桥。桥下面是小河,水流不很大,溪边是层层梯田,一直连到“上村”。

我从桥上走过,桥不长,也不高。桥上面没有栏杆,离溪只有七、八十公分,几块硬木头横着,我们插队知青终于来到了岩坑村。

从上碓的自然村“溪坪”,到双兴庙,我有时走在前头,有时走在在中间。我有时和我二胞弟镇光走在一起,有时与带队老师肩并肩。

分配在岩坑第一生产队的四个女知青梁金、陈丽蓉,黄彩云和黄彩珍姐妹俩,她们四人走在一起。除了黄彩珍,其他三人是福建前线红卫兵南方游击队的成员。我从她们身边经过时,她们在一起交头接耳,上山的过程中,听到她们在骂咧咧絮叨“真是鬼地方”。

我有时和王仁华走在一起,不仅因为我们是在岩坑的第二生产队,我们还是文化大革命中一个组织的。我们边走边谈,王仁华漫无目的乱讲,上山坡路只有五里,都觉得走了很久。王仁华无目的乱说,他讲的最多的是:“这个鬼地方,连一只狗都不见”。我想,他可能想吃狗肉了。说话时,从大路上来了一条狗朝我们走来,那狗东嗅嗅、西闻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罗丹、陈长恕是一对恋人。陈长恕把罗丹的东西都拿过来,罗丹空手走着,额头的汗直外冒。

从双兴庙到村部一共只有百多米,都是上坡路,坡度不大,路边是农民的房子。

 

               岩坑的进村道之一

              (二)沙县莲花山中的村子

进村的路有很多条,每条路都在上坡,七拐八拐。站在村子中,隐约望见莲花山。莲花山方圆几百里,山上山下都是树林和毛竹林。

我走得有点喘气,跟着别人往前走,边走边浏览村子。民房杂乱无章地排着,村子不大,家家户户都是墙是土垒的,一面是木板的门面,房子的高度,没有福州的两层楼高。

插队知青终于进岩坑村了。我走到岩坑村的高处,往下一望,都是乌黑的瓦片。进村时,有几个烟囱冒着缕缕白烟。村子很小,房子紧挨着。很多猪舍傍着房子盖,猪舍东倒西歪,家家户户的房旁堆着柴火。

我和王仁、高尚顺走在一起。王仁华说:“知青怎么安排到这样的鬼地方。”高尚顺边走边摇头、叹气。安排到第三生产队的郑宝荣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这些人听天由命吧”。 王仁华很健谈,一路上谈天说地,没有一个主题。陈长恕兄弟两人中,弟弟陈长日话比较多,从话中,他不知天高地厚地说:“村子外表破烂没关系,能住人就可以了。”

村子本来死气沉沉,看到福州的知青来了。很多妇女、儿童,出来看热闹。那些老妇女,很多是裹脚的,穿着古旧的衣裳(扣子扣到一边腋下的那种),走路颤巍巍的。

插队知青被窝、小箱子等大件行李,早被那些农民挑到大队部的楼下,杂乱无章地堆成一堆。

村的路高低不平,房子有大有小,高矮不一,路面铺着小的石子,石子是圆形的和很光滑。各生产队负责做“派饭”的农民,叫知青去吃饭。我和王仁华等插队知青进了一个厨房。饭桌不在厨房内,在厅堂里,厅堂里摆着饭桌,桌面的碗筷整齐地码放着。

已过了中午,我们上山过程中,折腾了那么饿了。插队知青狼吞虎咽地吃,觉得饭菜很好吃。

插队知青很少吃到的鮮香菇、春笋,在这里我们也吃到了。桌面上还有芥菜、腊肉炒粉丝等其他的菜肴。

说到“鲜香菇”,福州市场没见过,福州市场只有干香菇卖。干香菇一斤要很多钱。

“春笋”这东西见过,只有在春天才有,今天1969年3月23日,在福州,没有这么早见过春笋。“腊肉”福州有,我经常到去福州的台江市场里看腊肉。福州有个台江市场,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但很贵。我有时在农历过大年,才会到里面逛一下。

夏茂公社里没有大河,只有小溪。福州有闽江,还有瀛洲河。说起瀛洲河,它是闽江的一条支流,它流入闽江。闽江是一条很大的江。在第二码头的下游处,瀛洲河从那里出来。它沿河左岸是台江下游木帆社的革新处,后来成为福州水运公司革新处。我的祖父在那里为下游木帆社的船做了很多革新设计。

船的桅杆本来是往前卸下,还要与帆分离,这是很麻烦的事。后来,经我祖父等人的革新创造,桅杆往后卸下,还不要与帆分离,这极大的方便了船民,使船更加灵活。

瀛洲河进入闽江之前,那里有个“老鸦洲”。那里很脏,招来鸟。这种鸟被人称为“老鸦”。“老鸦”在那里觅食,争斗。“老鸦”专门找水中漂浮腐肉、死的家禽等等东西。

“腊肉”我仿佛见过,台江市场里的东西应有尽有。台江那个地方,靠近闽江,交通方便,外地来船,上岸就是就是市场,便利了福州的船民。这里没有大江、大河,只有像夏茂公社的那样的溪,它是很“浅”的溪。岩坑大队是山区,小溪也小。

这里只有像莲花山那“高大”山峰。莲花山方圆上百里,都覆盖着树林和毛竹林。

吃了午饭,知青到大队部楼下拿自己的行李,去住处。所谓岩坑的大队部,与农民的房子没有什么区别,比农民的房子高些。岩坑大队部的楼下是岩坑小学和代销部。楼上是大队办公、开会场所、以及包队干部的住处等。

插队知青的住处非常简陋,它们大多数是农民的闲房、放杂物的房间。我的住处是农民杂物间,农民平时不住。

我和王仁华住楼上,高尚顺和陈长日住楼下。楼上比较矮,地板是木头的,人走动时,木地板会响,落灰尘到楼下。后来,我们到大队部弄些旧报纸,把缝隙贴上了。

楼下老鼠屎一大堆,高尚顺和陈长日两人,搞了很久,才弄个像样的地面。

楼上比较干净,但是很矮。房子一般是,梁外架着椽子,椽子外头铺着黑黑的瓦片。王仁华的床铺靠里面,上部空间较大,那里有个楼梯口,是下到高尚顺和陈长日居住的房间。我的床铺在靠外部分,离屋顶很近,屋顶是倾斜的,我的床外沿与天花板距离1.80米左右。我的身高是1.76米,必须小心翼翼在床上活动。我住的房子的瓦片很稀疏,如果外头下大雨,雨点都会从瓦缝处溅进来。

从楼下到楼上,有个简易的楼梯,楼梯口宽度比肩稍微宽些,下楼必须小心谨慎,否则,不是头顶碰楼板,就是脚下踩空。

我住处外是大路,村庄人挑水到家时经过。我们出门要注意,外面经常有挑水的人,否则就撞了。

我的住处外面,隔2米多远是另一栋房,中间还有着一条小沟。那栋两层房内,楼上住着第一生产队4个女知青。楼下有两房间,一间大的,住着第一生产队4位男知青,另一间小的,是厨房。

第一生产队四个女知青,她们是陈莉蓉、梁金、黄彩云和黄彩诊姐妹俩,还有他们中的较大的是梁金,他们称她为“大姐”。楼下的两个房间,我的二胞弟镇光、薛昭金、郭长贵和林焕平住在里面。

我在第二队知青罗丹和陈长恕住在护林员张述光大厅旁。罗丹和陈长恕同居,自己要求住在一起。他们的房间只一层,稍为宽大些,房内可以摆下一张桌子,还有放箱子的地方,地板是硬土打的。

罗丹的妹妹罗松,住处换了好多地方,最后和一个老妈子一起住。

第三生产队的四个知青,两男两女:林本椿和郑宝荣,兰儿和陈毓。他们住在与我两座房的距离的地方,如果我大点叫他们,他们都可以听到。

第三生产队的四个知青,住在大房子内。这个大房子,第三生产队的队部占了一大半,知青王兰儿住在一个大房子靠南面的小房子里。王兰儿的住处在大房子的边上,有前后有两间房。前面的房间光线好,王兰儿住前面。后面还有一间,光线差,很昏暗,空着没人住。陈毓和郑宝荣是未婚夫妇,也住在一起。林本椿也住在这座大房子里,房子的一角的房间住。大房子里没人住,旁边是大厨房,可供两家人使用。

陈由新、陈伯忠、吴长刚、王云琛、林燊、王永祥和李曾杨是第四生产队的知青,他们住在农民的闲房里。所谓“闲房”,指的是放着簸萁、粪桶等的杂物的地方。

知青来了后,他们的闲房收拾一下,把里面的东西搬掉,知青住下了。他们住的房子在小路的边上。房子一半为实地,另一半悬空,底下是入村的大路。

在一条进村的主路旁边有两排长凳,供没有出工的老人和妇女坐着聊天,是个很热闹的地方。

陈宝荣、王永祥、陈由新、林伯忠、吴长刚五人是福高1966届2班的同学,林本椿与他们关系很好,也和他们一起。王兰儿是王永祥的堂姐,岩坑知青自己开伙做饭时,这八个人就在一起吃饭了。

实际上,只有林燊、李曾杨、王云琛三人在第四生产队那厨房里煮饭。林燊的母亲、李曾杨的母亲,是很好的朋友。林燊是福州二中的学生,跟着李曾杨来岩坑大队,希望能互相照顾。

据大队党支部书记是张继达介绍,岩坑大队有两个自然村。大队所在地称为岩坑村,有四个生产小队,六十多户,三百多人口,这里的村民大部分姓张。嫁到村里的媳妇的姓不一样的,她们大多不姓张。另一个村,离大队一里多,称为“上村”,是第5生产队,人口不多,大部分村民姓黄和陈。大队长是黄良应,上村人,没结婚。

大队党支部书记是张继达30岁左右,岩坑大队人。家中有个傻瓜的童养媳老婆,刚病死不久。最近又买了个童养媳。是浙江省金华市义乌县人,长像不很好。

我起初不太注意张继达,与他接触观察多了,觉得他是一个实干家。他三十岁左右,身体不高,黄褐色、长满皱纹的脸。他说:“人民公社化之前,岩坑大队属于上碓大队管辖。岩坑大队的地界与上碓的自然村“溪坪”村土地相连。从岩坑大队下山走完山地,就是上碓“溪坪”村土地了。”

岩坑大队座落在一个山脊上,三面凹陷下去。山脊上长着几十棵大树,是村子的“风水”树,村里人都不敢砍伐它们。大树后面是晒谷坪。从村子出来,有一条路通到晒谷坪。晒谷坪旁边建有小仓库,里面可以储存稻谷等东西。

晒谷坪里的仓库,它属于四个生产队。我了解到,每年的夏收、秋收,队员从田里挑回谷子,倒在箩筐里。然后由生产队妇女晒谷。有阳光的天气,她们挑出去晒干。

我初来乍到,没有出工去,到处溜达,对环境大概看了一下。小溪从岩坑大队的自然村“上村”旁流过,水流不大。岩坑大队耕地大部分是山坡地,只有极少是大块田地。

岩坑村除了坡地、梯田,就是山林。岩坑大队的大山里有许多出水的泉眼。农民们用毛竹,剖开成两半,把中间的节去掉,一根接着一根,把水从出水口,引到村头。村头砌了个大水泥池,然后,各家用水桶挑到自家的水缸里。

有的农民的房子位置在村子的低处,挑水不方便。他们把整根毛竹,把用特制的工具,把中间的节挖掉,埋入地下,把水引入自家的水缸里,就不要到村头的大水池挑水。

知青们来岩坑村,开始几天,吃的是农户家们的“派饭”,自己不要煮饭吃。我们不懂的什么是“派饭”。夏茂公社的包队的公社干部来了,大队就把吃饭的任务分配到各家,由他们负责给这些人饭吃,年终时大队统一结算。得到任务的家庭,必须是有能力的家庭,给客人吃的饭必须像样些。

插队开始十几天,我跟着大队干部到处转悠。大队的党支部书记张继达、大队长黄良应、民办营长张述光等人与我们一起,在村前屋后边走边讲。从他们的讲解中,我了解岩坑村的大概状况。

岩坑大队的民办营长张述光对我们讲,佛教特别崇仰莲花,佛都坐在莲花座上。从岩坑大队望得见那座山,叫莲花山,山上也有寺庙。原来香火不断,山较高,看得远,就被国家的军事部门看上了,成为解放军雷达部队的一部分。

我们知青来到岩坑前的一年,部队撒走了,解放军的雷达,搬到沙县更高的“罗拔顶”去了,莲花山上只剩下空荡荡的营房和破败的寺庙。我只望见莲花山附近云烟氤氲。

民办营长张述光还说,岩坑村到莲花山的周围有大片的森林,高大的树木下长着杂树和灌木,农民自己烧火,只能砍些枯枝和杂木。公社和大队禁止大量砍伐树木,农民建房或盖猪圈等小量的用材,要经大队批准允许后,才能砍伐。

这就是我们知青插队的村子。


(于2022年写,经过多次修改)

PS: 

背景音乐: The Past Times/往日时光 (128 kbps).mp3